崇尚民主独立的他,骨子里便有种对主流与潮流的批判,即便自己所从事的配饰设计在大多数人看来是需要紧密与国际潮流接轨,但在他的作品里,也很难看到所谓的主流经典,更不用说“快消费”时代的高街潮流。这也正好体现了他在LSDCASA 品牌创立之初,提出的“立于潮流之外,艺术构建生活”的理念,倡导生活方式的独特性,不盲从主流,忠于自我。对于葛亚曦来说,风格早已不是生活品味的诉求,所以你可以在他的作品里找到不同时期艺术特征的交汇,却又不知能够用何种潮流去定义他笔下的设计空间。他所希望的是,在多数人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范围内,坚持对生活、对美、对个性的原则和塑造。让大家看到除了流行之外,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供参考与探讨。
ACS:你追求“潮流之外”的设计,是出于对中国设计现状的不满,还是对西方主导潮流的抗拒?
Kot:立于潮流之外,只是我们对设计的态度。美学艺术帮我们可以以当事者身份离开,使看不见的东西能看见。文学艺术最重要、最核心的作用,是除了理性的深刻外,感受到对美的顿悟,不只看到岸上的白杨还有水中倒影。而哲学简单讲就是我们身处迷宫时为我们指路的星星。历史,看到基于价值判断的对错是非,看到因果,历史让你可以理智谦逊。外为知识,是工具和方法,是可以量化的知道。当这些进入当事人的本体、生活和行为,才成为素养。我们以美为生,以美为价值,无论东西方,人文价值是到达美的关键,这也是我们说要“立于潮流之外”的根本原因。
ACS:LSD 品牌中文名为“进化生活”,可否理解为,设计应成为生活方式的引领者和文化的传播者?
Kot: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我们身体力行地探索和示范,什么样的环境可以栖息现代国人的心灵,照亮生活的温暖。我们一直在创新,却不以创新为目标;我们试图构建和沟通美,却从不迎合或追随;我们一直风格明确,却很难被归类。
ACS:有人说“中国没有设计,只有传统”。现代设计偏爱传统元素,是文化断层的无奈之故吗?
Kot:60-70 年代的文化断层期和随后的因为什么都没有造成的盲目跟风,正逐渐回归,和其它文化融合碰撞,构成了我们当代的审美土壤,自然影响着我们的设计,成为我们工作中摇摆不定时寻找答案的重要依据之一。也就是我们所说,做设计要坚持“艺术回归生活”的背景和原因。全球化趋势,强势文明在无时无刻地影响我们,致使离我们的传统越来越远,或者全世界的交流速度越来越快,喜欢的是全球人民皆喜欢的,这叫全球化趋势。在文化大同的环境与时代趋势大同的情况下当大家做的都是潮流,非潮流的东西就会迅速被改变,成为新的潮流。潮流永远为新潮流制造机会。人天性就是容易厌倦的,为了防御厌倦的问题,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去解决。
ACS:作为设计师,应如何使人文艺术跨过历史的断层、充实地运用于现代家居环境中?
Kot:在当下,设计中心诉求向人文价值的回归,强势文化的影响被解构,没有了绝对高尚的价值观,所以也不存在消失的和保留的,我们认为,好的设计必将是符合当下审美的,是理智的回归,是新发展传统文化与当代元素互为促进,相辅相成。我在多个场合跟我的团队讲,我们必须学习历史,了解居住发展的历史,才能靠近真相,掌握规律,通晓游戏规则,才可以突破和创造。
我们在设计中对家具布置、色调把握、材料选择及饰品点缀都会考虑到文化的因素,比如我们研究中国的传统文化,然后我们去做新中式风格的设计作品;我们研究海派文化,然后做出新装饰主义的设计作品;我们研究欧式古典,研究当代人居美学,然后做出适合当代审美的新古典风格作品。我们也会用到一些手法,比如对比、制约、对称、跳跃、变化等方法,或者通过对称、反复、节奏、韵律渐变等形式,将借喻、比拟、双关、谐音及象征等传统文化概念进行再创作。
我们一直在强调要做一些符合人文价值、符合美学的设计。面对东西方文化交流,很重要的首先是学习,其次是形式上的归类。交流跟对抗、征服都有关联,包括友善的相处、平等的沟通。
ACS:空间的软装与硬装是一个整体,软装设计师如何把握“软硬”分寸,使空间和谐统一?
Kot:设计师是环境的建筑者,用环境的力量制造快乐幸福的感受,如何通过现代手法重新演绎艺术精髓,提炼出居住空间的完美交融气质,是我们要去探索的问题之一。在我们的设计中,我们常常会根据地域文化、室内硬装风格等综合性因素来做相关的工作。
ACS:你说过“最大胆的设计是没有企图的设计”。设计师如何练就艺术家的素养,而不只是匠者?
Kot:要想设计到达美,形成影响力,我们拿什么工具、什么理论、什么方法,去影响、去示范、去表达、去沟通。设计必须要面对自己最严重的抱负,创新。样式的创新、体验的创新。关于东方美学、西方的技术,东方的美学思想、西方的美学思想,无需关注。我们应透过现象看到它背后的理念,思考系统才是我们讲的真正的创作和创意的方法。
ACS:年轻设计师面临生活和社会的压力,难以做到“没有企图的设计”。对此你有无一些建议?
Kot:取悦市场不是拿形式取悦市场,是内心的相似,用唤醒意识让他们更理性、更安详地判断他应该在什么环境里面生活,而我们则把他想要的生活制造出来。
ACS:听闻你闲暇时喜好水上极限运动,又喜爱阅读,是否有某种冒险基因在你体内,总想自我突破?
Kot:我个人兴趣比较广泛,喜欢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每个人参与这个世界的角度不一样,杨丽萍就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她会觉得自己是一个体验者,她不以得道为目标,她以参与、体验、去感受体验的过程为目标。我经常做的比如跑步、打球、风帆、滑板或骑马,跟运动、自然有关,看起来挥汗如雨这一类的比较健康的东西,有一点点冒险性但是本质却比较安全。而阅读的习惯是我那么多爱好里最让我欣慰的。它让我没那么孤单,打开了空间和时间的限制,你可以与那么多优秀的人为伍,看他们的思考、生活、体验,以及对自己或者世界的发现或者创造。
ACS:这一静一动,恰如你的设计中复古与现代的混搭风格,可否将其视作你的“双重”魅力?
Kot:有人说LSDCASA 的设计常常以大胆、创新、人文和品位而知名。实际上我们坚持以接纳为美,以允许差异为美,大胆地坚持自己,允许差异,坚持自己是骄傲的、美的,欣赏自己的特征。
葛亚曦经典作品
财富公馆·御河城堡
以上内容节选自《ACS创意空间》杂志第八期。《ACS创意空间》是一本以空间设计为主题的专业期刊杂志,逢双月出刊,全年共六期。每期都为读者网罗世界优秀室内设计师和建筑设计师的最新作品,为读者解读时下最新的设计理念、艺术风格,和独特的文化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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